如果你見過天橋樹生出綠葉的產景，你一定會盛讚天橋樹不愧是一株有修為的靈樹。

“咱們沿著貧瘠路線走，那樣一路上所遇到的危險就一點。咱們也相對安全一些。”幾名隊員要走了，他們與隊長告別。

隊長李代白此時用手指磨擦著雲袋，嘆息著：“如果包包裏還有一點煙葉就好了……”

幾名隊員很希望隊長能親自帶著他們去天橋盜那些煙葉，便問道：“隊長想要煙葉，可以去天橋。隊長不能帶我們去嗎？”

李代白的嘴角一搐，隊員這番話令他感到不舒服：“我不去，你們去吧。寧可再也不抽煙，我也不去再去天橋這種地方。現在只想呆在這裏……只想……”

幾名隊長徹底失望了，他們希望隊長可以擔起隊長的責任，領他們一塊去天橋那種危險之地，忿忿地問道：“做為一個隊長，當隊員要去危險之地的時候，他不應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嗎？”

李代白嗤了一聲：“好吧，我警告你們，那種地方很危險。我先說明，我是不會領你們去天橋的。你們硬要去，那只好自己去。去了丟了命，那也與我無關。”

“我們可是你的隊員啊！難道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看在眼裏，或許說，你根本就不拿自己的隊長身份以及整個盜物團隊當回事？”

“或許是吧。”李代白轉過身子，盤座著。“天橋樹的種子發芽了。你們完全不必去天橋去盜煙葉，等我埋在這裏的種子長成大樹，每年冬天他發綠葉的時候，我就能輕而易舉地盜到煙葉了！”

李代從天橋那邊帶來種子，其目的就是為了煙葉？

“只是為了煙葉？”隊員們一陣冷笑：“我們以為你是為了臥薪嘗膽呢！”

隊員們說罷，便離開了，朝天橋那邊進發了。

……

埋在淤泥裏的那顆種子，悄無聲息地發芽了。發出芽之後，你能看到一個小H，等他長大以後，就會成為大H了。

時光荏苒，天橋樹已經形成了一個大H。

天上飄著雪，李代白的全身都被撕一層銀子。他從千陌窟那邊下來，沿著虛線走到盡頭，近看著那棵長成材的天橋樹。看著那樹，突然有一種身臨天橋那個地方的感覺。有時候他真會誤以為自己就是處在天橋，每當這個時候，他的臉上就會露出驚恐的神情。天橋那邊有太多他的惡夢。

他現在立在這裏，只等著天橋樹發芽。“每到這個時候，在冰雪地迎接下，綠子會議緩緩地婷婷地從樹桿裏鉆出來，其姿態總是那麽優雅……”他自顧自地說著，只等著天橋樹發芽。

這樹還沒有發芽，他等了好長時間，有些煩躁了。轉過身，想回千陌窟睡覺，但是卻看到身後的一群血汙汙的模糊影子。

那些影子雖然模糊得沒有輪廓，但是李代白能夠確定那是人影。“他們當真是去了……”

之前的李代白本以為那些隊員會因為他的墜落而放棄這個隊長，令尋他主，那是當看到那些人影的時候，他才發現自己想錯了。“他們從我身邊離開，不是……為了離開我，另尋他主！而是……而是為了去盜煙葉，——是為了我才去盜煙葉的……！”

雪花飄飄灑，有時會飄到李代白的睫毛上，把整個睫毛裹了起來，白蒼蒼的。

之後熱淚又將睫毛上面的雪花融化。李代白看那幾名隊員，說不出話來：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”

那幾員隊員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，他們從懷裏拿出一些綠色的葉子。那些葉子芳香無比，綠油油的，很是好看；不過上面沾染了一些汙血，顯得有些慘淡。他們血汙汙的大手躺著綠葉，遞到李代白的面前。李代白看著那一張張展開的、不停顫抖的大手：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這些葉子真是從天橋那裏取到……的？”

那幾名隊員沒有說話，之後便倒了下去。他們身上的血將雪地染紅，李代白看著躺在地上的他們漸漸被飄落的雪埋沒，內心隱約有些傷痛，但是只是隱約有這種感覺；實際上現在他什麽也不想做，無所適從，不知所措。

他該做什麽？明明應該去煉極品藥材丹救那些隊員，——應該立刻馬上，不能有一刻耽擱。

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，無所適從。“到底要不要救他們？到底要不要？他們為了給我盜煙葉，才會這樣。可是我又沒讓他們去，是他們自己去的；現說了，我也提醒他們了，死了也是活該！”李代白自言自語著，他的字裏行間中無不透露著推卸責任的意思。他現在再也擔不起一個做隊長的責任，他只認為自己是一個失敗者，且願意自甘如此，完完全全地做一個失敗者。

李代白冷冷一笑，嗤了一聲：“死了也是活該。要救你們需要盜極品藥材，那樣才能煉極品藥材丹。盜材料多煩躁，懶得再去盜物。既然不想盜，且去不盜！有什麽好矛盾的！”本來還再猶豫要不要救那些人，此時卻下定了決心，不再去想這件事。

“死了那是他們自找的，與我無關，我已經有言在先了。”李代白從他們手上取下他們盜來的煙葉，裝到盛煙葉的那個包包裏。隨後便爬上了千陌窟，躺在上面，準備好好吸一袋，以借煙消愁。

這幾日無煙，無以壓制愁苦，這愁苦將他折磨得夠戧。如今既然得到了煙葉，自然如獲至寶，立馬便點了一點煙。

將煙葉、鬼火投入煙鍋，用煉力摧裂鬼火氣泡和催燃鬼火。鬼火點燃了煙葉，煙鍋裏隨即冒出煙來。由於這些煙葉還是青綠青綠的，有水分，所以在被點燃以後，煙霧特別多，香氣也更加濃裂。

那些濃裂的香氣太過於香了，若是換了旁人指定是受不了這香的，但是卻很對李代白的口。李代白巴不得這香氣再濃裂個一百一萬倍，好更加充分地將這幾日堆積下來的愁苦從體內完完全全地給清除掉。

“這味道……”李代白貪焚地抽著雲袋，這時候突然抽到了一種血腥腥的味道。“這種味道是如此的熟悉。他是什麽味道，我的確是對這種味道似曾相識，但是的確是想不起來的，記不清他們是究竟是什麽味道了。”

李代白若有所思，抽到那種味道之後，他再也無心去抽雲袋。噠噠噠地磕了幾下雲袋，收回了懷裏。

他還在想那是什麽味道：”究竟是什麽味道……”

就在雪停地那一瞬間，他瞥見了天橋樹上冒出的綠葉。“天橋綠發芽了，他發芽了……”

一看到天橋樹上新發的綠芽，李代白回憶呼嘯而來，湧入他的腦海。

他自言自語道：“就在這樣一個冬天，就在這個時候，天橋恰好也是剛剛發芽，我的隊員受了傷。當時外面很危險，處處都有盜物團隊在打鬥，如果出去，搞不好會卷入他們的戰鬥。而且救那個隊員需要極品藥材，而極品藥材恰好是每個盜物團隊都想得到的，所以十分難得。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，我竟然決定去盜藥極，救那名隊員。真是不可思議，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，我為什麽會做出那麽傻的一個決定。為了救一個隊員，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？我真是傻。當時是怎樣一種心態呢？實在是想不起來了。”李代白苦惱地搖了搖頭，一回憶這些事情他就頭疼。

“想不起來就不想，真是的！現在的我就是那樣灑脫！”李代白說話時語氣中透露出十足地自嘲與無所謂。

“似乎想起來了……想起那種心態了。是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心態。我煉了極品藥材丹，餵他服下以後，他問我難道不怕死。我說怕，但是不能因為怕死而不救隊友。還說，冒險只是有可能失去生命，只不過是面對死亡而已。面對死亡並不可怕。而不救隊友則一定會失去隊友，沒有隊友，就要面對孤獨。面對孤獨是異常可怕的事！我當時是這麽說的。”李代白當時的確說了這番話，但是現在的他卻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當時所說的這番話，以及為什麽會說這番話。

“算了……”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，苦惱起來，便點了雲袋，抽了幾口。

呼——

緩緩地吐了一口煙氣，那煙飄到空中散了。

“我似乎隱約想明白什麽了……”他磕了磕雲袋，收回懷裏。之後二話沒說就盜極品材料去了，他要救那幾名渾身是血的隊員。“面對生亡只是而矣，面對孤獨則是可怕。要救他們，要定要救他們。千萬不要死，你們一定要堅決住！”李代白盜來極品藥材，將之煉成極品藥材，一一餵受傷的隊員服下。

藥材丹入口即化，漸漸地那些隊員也醒過來了。他們醒來之後，發現自己還活著，很驚訝：“是……是隊長救了我們？”他們猜測是隊長救了他們，但是有些不確定，便問了問。

李代白沒有說話，只是點了點頭。

“真的是隊長救了我們。隊人又重新擔起隊長該有的責任了！我們……我們很激動！”幾名隊員喜極而泣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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